今晚,有住在京郊的好友请客,到其家附近的“郭林家常菜”用餐庆“五一”。
没到餐厅,朋友便反复感慨这家饭馆生意的火爆,说上次想吃饭等多长时间才轮到云云。到了一看果然如此:人头攒动,童呼母叫,照例需要排队等座。而等到座位达二楼时,映入眼帘的吃饭场面更令人叹为观止!店面大不说,单看那用餐的人海,便足以让人一再感慨国人之富裕!
话说好友有房有车有娇妻,也算小有成就之人,但看到此景,还是咂吧着嘴感慨“有钱人真多”,因为在这人气极旺的“郭林家常菜”一桌子饭下来,一般也得掏出200--300甚至更多的人民币,而这家并不算“宰人”的“家常菜”馆属于连锁,在京城分号多多,据说都是天天火爆!如此,谁能说中国人不富呢?至少,北京人已经够富了吧?!再联想到电视影像中永远火爆的“超女”、“超男”、“同一首歌”等等演唱会万人陶醉的场面,五一长假里人满为患的假日海滩,谁又能怀疑中国老百姓生活的幸福?
这样一来,你又怎能怀疑改革开放的成果?怀疑中华盛世就在眼前?“神六”飞天就不说了,看看这老百姓们的生活便可知道,中国真是快要富得流油了——咱“想吃就吃”,咱“想唱就唱”,活得比神仙还逍遥,比美国佬还自在,因为他们还担心掉落凡尘,还害怕拉登搅梦呢……
但我知道,事情并非如此。因为站在这巨大的食场,我还能看到忙得不可开交的服务员们,知道他们忙碌一天,月薪也就7、8百块,即便在这家常菜馆“正常”请客,一个月收入也只够请三五顿饭的。而其他时候,便只能喝西北风!这些有骨气的服务员们来自祖国四面八方,他们,或许更能代表中国!之所以说“有骨气”,是因为服务员多是女性,且不乏面容姣好者,而类似这样的人中,“没骨气”但又想发财的,显然不会在这餐厅等低收入区“白忙活”。据称,那个群体也不小,竟有数百万之众,且有专家一直在呼吁为她们正名!他们也能代表中国么?
回头再看我的好友,单位中层,在职博士,收入也过七千,但即便如此,也常感手头拮据!因为他虽能请我搓饭喝酒,不时“腐败”一番,但工作压力大,且房子也是“按揭”的。更别说孩子一生,父母一来,百十平米的新房便显得有些拥挤,心里还期盼着能换套更大的了!虽非典型“房奴”,却也能代表部分人的生存状态:压力无时不在,但愿身体无忧。
这是典型的人到中年的城市白领,他们难道不能代表中国?
再说最近的“超女风波”。众所周知,讨伐超女的刘部长和“上书哭穷”的蔡姓学生成了焦点,但谁想过这对阵双方的境况?刘部长衣食无忧是铁定的,部长级待遇的人在中国还没几个!其讨伐超女既有个人“情趣”问题,可也难否定其有爱国爱民之心!合法的“一夜暴富”固然无可厚非,但影响力极大的“超女暴富史”到底给青少年传递了什么信号,却是需要有责任感的国人认真对待的。而说到那个写了“我们想高雅,可我们没钱”的学生,我倒是想问一句,如今欣赏一场“高雅音乐”多少钱?而“狂捧超女”又需要多少钱呢?有一个事实颇具讽刺意义,即论年收入而言,一个受到正规大学音乐教育的交响乐团的成员,其收入可能还不及“流行歌星”的“酒水钱”!
所以,你说我不喜欢所谓高雅音乐可以,但拿“没钱”来寒碜刘部长,显然有点可笑。有没有娱记有心,去调查一下这位蔡姓同学的消费状况?或许会吓你一跳也未可知。
是的,这就是现在的中国:有人管超女不行,有人捧超女流行;有人揭税偷危险,有人真偷税畅行;有人骂老毛“大奸大恶”可行,有人谈“中国要变色”放行;有人骂婊子能行,有人教“如何做婊子”勾引有妇之夫或者未婚少年似乎还大受欢迎……
是的,这就是现在的中国。有些人真正富得流油,有些人装作富得流油,有些人向往富得流油,而有些人则在对酒当歌的欢愉中正不择手段达成富得流油的“人生使命”……
“谁能代表了中国?”我问;“谁也不能”,朋友说。嘻嘻哈哈间,和好友干掉了三瓶啤酒!然后,我驾车回家!违规了,但没人知道啊!从买车到现在几年间,油价飞涨了一倍,谁管过啊!所以我违规,却有一种“起义”式的痛快!而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,我想着胸闷,不经意间又打开一瓶“竹叶青”……
喝着喝着,我感到了快活,敢情,这就是“五一七天乐”,这就是魏晋南北朝让士子们心醉的醉意人生!
“再来一杯!他奶奶的,你说了,‘股殇四载两茫茫……明月夜,酒歌狂’,现在是‘十年一觉扬州梦’……”我想起了饭桌上博士的话,心里好“暖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