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生活百态]钞票“过劳死”
    前不久,在报上看到某日本企业员工“过劳死”。国内也有这样的事情。说白了就是员工太勤奋了,不知道歇一歇,像上满了发条的钟表,最后猝然倒下。现在看着市场上的成交量,感觉钞票也太勤奋了,整天折腾个不停,会不会有一天也“过劳死”呢?

  回顾资本主义上百年的发展史,我们会发现经济危机的形式发生了改变,从小学的《社会发展简史》到中学、大学、研究生的《政治经济学》,一件上衣和三十斤大米交换了好多年,对经济危机也是再熟悉不过了。工厂银行倒闭、工人失业、大桶的牛奶往太平洋里倒,奶牛则被宰杀或活埋——资本主义真是罪恶,这么多好东西糟蹋了,这不是作孽么?咱还喝不上牛奶哩。

  那个时候那样做,肯定也是出于无奈。资本家们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,这种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当时经济机制下的产物。但回顾几十年的经济发展,似乎经济危机的形式已然发生了变化: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工人,因为工人大不了失业,而股市里的投资者则被打得分文不剩,还可能负债累累。这就是说,经济危机的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,当年是“生产高涨—过剩型衰退”,现在则是“资产泡沫破灭型衰退”。

  为什么会这样呢?当初,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诊断是准确的:生产的有组织性与整个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的矛盾,说白了就是一哄而上,导致生产过剩,然后一败涂地,最后一哄而散。这种现象之所以发生,一是资本主义初期企业家心性不成熟、经验不足,二是信息传递慢,从美洲到欧洲,船要走几个月,黄花菜都凉了。

  后来,电报发明了,再后来电话发明了,飞机上天了,网络也出来了,信息的传递速度越来越快,从封建社会的“八百里加急”的飞骑报信到每秒三十万公里的电信传递(每秒绕地球七圈半),信息的问题解决了,打开电脑可以看到纽约、伦敦、香港、东京的股市信息,生产行为的盲目性大大减少了。

  实体经济生产的盲目性可以减少但不可能消除,因为人性的弱点永远无法消除。而且还有一个问题,那就是钞票总要有地方去,如果不进入实体经济领域,那就要进入虚拟经济领域——股市、债市、房市、期市,钱没地方去就很着急——扑进股市,股市有了泡沫;扑进期市,就把有色金属抬起来了;扑进房市就把房价折腾上去了;憋得没处去的钞票们一通乱窜,一进古玩,蝈蝈葫芦蛐蛐儿罐扶摇直上,一进艺术品市场,徐悲鸿黄宾虹吴湖帆的作品一飞冲天,一进普洱茶,茶饼变成了金饼,一进宜兴紫砂,茶壶变成了玉壶……

  钱呀,就这么窜来窜去,弄得哪儿都是泡沫。钱虽然窜来窜去,但各处的泡沫还在;就像一只钻进被窝的耗子,窜到哪儿,哪儿的被子就鼓起来,但耗子并不在那儿停留,又窜到别处去了,最后整个被窝都鼓起来了,但耗子却不知道哪儿去了。

  等到有一天人们忽然发现耗子不知道哪儿去了,于是信心崩溃,所有的泡沫都破灭了,所有纸面上的富贵一律“归零”。从微观上看,家庭发现自己的资产大大缩水;从宏观上看,报纸会说有多少万亿的财富蒸发,相当于多少年的GDP云云。

  究其原因,就是钞票跑得太勤奋,钞票过于劳累,于是泡沫产生,钞票“过劳死”的时候,泡沫破裂。

  日本房市股市双双破灭,被称为“失去的十年”,归根结底就是钞票太累了,这一歇就是十年。钞票歇了,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就没法快速旋转了。金本位制必然导致通货紧缩,因为黄金的储量存量开采量满足不了人们的想象力,满足不了经济快速增长的资金需求;而美元本位实际上是纸币本位,必然导致滥发货币导致货币贬值,何况货币贬值又符合本主的利益,墨辊一推就出钞票,谁不想多印点呢?

  钞票多了没处去,就窜来窜去,兴风作浪,把泡沫吹得一蹋糊涂不可收拾,最后暴跌来了。

  日本前车之鉴,自是后事之师。我们要汲取什么教训呢?按说,日本的泡沫在一定程度上难以避免,因为其国家基本建设已经完成,新干线也修了,钞票如洪水泛滥,吸收不了,也是没办法的事情。不过我国如果出现这种情形,那就不仅仅是栽跟头的问题,而是错失了发展的良机。

  流动性泛滥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。钞票多了,还有一万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在那里,是好事。中国不存在吸收资金的问题,因为我们的土地太需要资本了——中西部大量干裂的土地完全可以吸收泛滥的洪水,钞票多了没什么不好,把公路修到村里,电话网线铺到村里,农民能看电视能打电话能看期货玉米多少钱一吨,那就好了,钱多了不是正好办事么?把开发西部的使命顺便就完成了,洪水被土地吸收了,多好呢?只是千万不要某县政府修了个小天安门,某镇政府修了个白宫——洪水应该灌溉浇地,这是国计民生,如果用来养金鱼,那就麻烦了。

  流动性泛滥是坏事,也是好事,只是要看我们有没有足够的智慧和正义,来把坏事变成好事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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