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冥中自有天算

　　□张晓晖

　　自然界有不少神奇的规律：当大规模的战争过后，男孩的出生率就会提高，以补偿战争对男性比例的消耗；当一个动物种群受到严重打击之后，其种群的繁殖率也会神奇地提高……正是这些神奇的规律保证了人类和很多动物种群繁衍至今，生生不息。

　　面对自然界的神奇规律，我们不禁慨叹：冥冥之中宁有天算？

　　电视剧《暗算》很吸引人，特别是那个破译密码的故事，男女主人公面对近乎哥德巴赫猜想的“光密”，冥思苦想，用近乎绝望的努力寻找着答案。寻找什么呢？天算！

　　按说，只要密码是由人设计的，也就一定能够被人破译。但是，面对纷繁复杂、扑朔迷离的密码，破译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中摸索，天算又在哪里呢？

　　远征俄罗斯的惨败是拿破仑由盛而衰的转折点。据说，这次惨败的原因很偶然，士兵衣服上的锡扣子在严寒中化成了粉末，本来扣得严严实实的法国军服变成了披在身上的麻袋片。没有了扣子的法国士兵可以不畏惧任何强大的军队，却难以面对俄罗斯的冰天雪地，其失败的命运自然是无法逃脱。锡扣子，就这小小的锡扣子，让不可一世的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上郁郁而终！

　　天算！还是天算！

　　如果，扣子不是锡的，而是铜的、铁的，结果会如何呢？拿破仑会逃脱天算么？我想，仍然不会。当他劳师远征，向广袤无垠的俄罗斯宣战，向冰天雪地的严寒宣战，向诞生过托尔斯泰、库图佐夫的民族宣战，天算就已经定了！即使没有锡扣子，天算还会通过其他的方式表现出来。

　　想起了2月27日，大盘指数几乎跌停，一片肃杀的始作俑者仅仅是几条谣言，几条根本经不起推敲的谣言，本来是不该导致大盘跌停的，但大盘居然跌停了！

　　那几条谣言不就是小小的“锡扣子”么？

　　原因很简单，指数从1600点几乎不歇脚地上涨到3000点，需要泻泻火了，大盘跌停不啻一瓢冷水兜头浇下，这回好好败败火罢；又像是酒席宴上，觥筹交错，喝高了，怎么办？晕晕乎乎地踯躅到卫生间，哗的一下全吐出来，这回好了，回去还能接着喝。如果吐不出来，那就喝不下去了，再硬喝只能到医院去打吊针了。

　　冥冥中自有天算，世界也是如此，所以人们探索世界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困惑，比如非线性、混沌、分叉，人们往往从线性的角度出发去研究这个世界，这个时候，数学是有力量的；但到了非线性领域，就乱了，研究结果出现了分叉，一个方程有无穷多个解，而且找不到哪个解出现的概率最大。

　　市场也是如此。最著名的是蝴蝶效应：南美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,可能在北美引发一场风暴。这是天算；规律效应也是天算，规律应验999次可以让一个人成为百万富翁，但1次的例外，仅仅一次，上帝就会把他过去赚的钱都拿走，就像上帝对拿破仑一样。

　　当然，“天算说”不是有神论，不是神秘主义，也不是客观唯心主义。所谓天算，实际上是市场中每一个人的人算的加权总和，神鬼莫测。

　　在经济学里有这样一个基本法则：个体是对的，整体上未必就对。假设一下，非典的时候，有一个卖口罩的，好，供不应求，他当然可以牟取暴利；如果出来一千个卖口罩的，结果怎样？谁也赚不了钱。

　　数学上1000个1相加等于1000，在市场中1000个1相加，等于0。为什么？天算！

　　所以，在精于算计的时候，要对市场保持敬畏，要对规律的例外性保持警惕，要对自己的操作设置纪律，因为人算不如天算。

　　《红楼梦》里最精于人算的是王熙凤，但“机关算尽太聪明，反误了卿卿性命”。她终究逃脱不了抄检荣宁二府的天算。